在电影《星球大战》中，卢克·天行者驾驶载有R2-D2宇航机器人的“X翼”星际战斗机突破敌军防线，成功摧毁了“死星”，用这个机器人实时导航并修复受损的战机。

你可能觉得这只是科幻，但现在，“R2-D2”已成为现实。这是一套被称作Artoo或Artuμ的人工智能（AI）系统，安装在美国洛克希德·马丁公司的U-2高空侦察机上，于当地时间12月15日进行了飞行测试。这是人工智能史上首次“安全地”掌控军事系统，也是它首次公开在军方平台上应用。

据美国“防务新闻”网站报道，参与测试的是加利福尼亚州贝尔空军基地第9侦察机联队的一架U-2S“龙夫人”侦察机。美国空军安排ARTUμ扮演飞行工程师和导航员角色。

负责采购、技术和后勤的美国空军助理部长威尔·罗珀说：“ARTUμ的开创性飞行，使我们努力成为一支数字化力量的进程达到了高峰……我们迎来了人机协作和算法竞争的新时代。如果不能充分实现人工智能的全部潜能，就意味着将决策优势拱手让给我们的对手。”

罗珀还在社交媒体上发文称：“我们修改了世界领先的μZero算法，以便操作飞机的雷达。”以往，μZero算法被计算机用于下国际象棋、围棋和玩电子游戏。美国空军将其修改后集成到U-2上，未来将在整个军种范围内推广。

在写给《大众机械》杂志的专栏文章中，罗珀披露了这次人工智能试验的更多细节：演习模拟的背景是贝尔空军基地遭遇袭击，ARTUμ负责寻找敌方导弹发射阵地，人类飞行员则专注于搜索空中的敌机，两者共享U-2的雷达。在完全不受飞行员干预的情况下，ARTUμ可以自主决定将雷达用于进攻还是自卫。本次测试中，飞机允许ARTUμ完全控制雷达系统。根据战场环境，系统设置可以调整，便于飞行员命令AI不去做可能招来危险的操作。

目前，外界尚不清楚文中提到的雷达是什么型号，因为传统的空中搜索雷达不属于U-2的标准配置。更可能的选项是高级合成孔径雷达系统（ASARS）——U-2通常携带两部ASARS天线，安装在专门设计的机头模块两侧。该型飞机还经常携带信号和电子情报设备，用于探测、分类和定位各种发射升空的物体，它的电子对抗能力也非常强，因此被视为AI的理想拍档。

值得注意的是，U-2不仅是美国空军的硬件测试平台。今年10月，美军用它测试了一个新的软件包，让飞机在飞行中实时更新任务系统。此外，洛克希德·马丁公司在12月初宣布，U-2S已经建立了与地面计算机的实时连接，通过远程处理帮助机载传感器运行。

《华盛顿邮报》援引参与最新一次测试的U-2飞行员的话说：“我依然拥有最终指挥权。人工智能的作用是有限的，但就这次分配给它的任务来说，表现很不错。”

将部分作战任务授权给人工智能驱动的“机器人副驾驶”，算得上军事技术发展史上的一座里程碑。未来战争中，面对四面八方涌来的海量信息，AI对帮助飞行员及其他各种系统的操作人员加快决策速度至关重要。同时，整个作战链条中的人类必须信任他们的机器人助手，发出正确的指令，并选出最佳行动方案。

威尔·罗珀说，ARTUμ是一位“探路者”，其开发历程可以追溯到3年前。当时，美国空军成立了一个特殊的实验机构，负责高级软件的开发及探讨各式各样的新奇概念，其代号Kessel Run也是从《星球大战》系列作品中获取灵感的。

2018年，五角大楼建立了人工智能中心，协调和监督与AI相关的研发工作。这次测试之前，美军已经把AI融入到新型武器的开发中。最具代表性的是美国空军的Skyborg项目，它试图打造一套人工智能驱动套件，能操作半自主的“忠诚僚机”型无人机，以及完全自主的无人驾驶作战飞行器。

预计到2024年，AI驱动的无人机就能与人类一较高下。今年早些时候，人工智能算法在一场虚拟空战中击败了美军飞行员。美国国防部还开发过一个与自主无人驾驶飞机相关的人工智能算法库，作为“拒止环境协同作战”（CODE）项目的重要环节，该项目后来被移交给美国海军。通用原子公司的“复仇者”隐身无人机已经投入到CODE项目中，执行空中搜索任务。

谈到刚刚完成的具有历史意义的人工智能测试，罗珀在社交媒体上写道：“与任何飞行员一样，Artuμ有长处也有短板。我们下一步必须做的是，让人类和人工智能为将来的算法战争时代做好准备……我们要么止步于科幻，要么永载史册。”